
蜀水河的末段是八一八的栖息地,少时的回忆,除了停留在“留恋河畔时时嬉,自在蜀水悠悠情”的境界中,还有就是对那一畦一畦的方田,记忆犹新。
所谓的方田,便是八一八的那些勤劳的人们在沿着蜀水两岸开垦出来的一块一块修整得长长方方的自留地,我喜欢叫它们方田,因为,我觉得那样的山,那样的水,浇灌出来的土地是有灵性的,是具有诗情画意的,不管它是一棵青菜还是一棵萝卜,我都觉得象是一副写意画,虽然不是那样的五彩斑澜,但一样地让人觉得有着蜀水河特有香醇气息,就犹如吮吸了母汁的孩子,永远难忘母爱的醇香。吃上那地里种出来的一棵青菜,一根黄瓜,一把花生,你都能感觉到蜀水河的气息,它是那样地与众不同。
记得家门口有棵板栗树,树边原先是庆化厂最早的豆腐坊,后来不知怎的废弃了,于是勤劳的人们把那水泥地面挖起来,把那大块的水泥块竖在菜地两边,用来围菜地,中间的土再整成一块一块地,长的,方的,月芽形的,椭圆形的,总之,只要是能整出来的,以不浪费资源为准则,能整成啥形状,就整成啥形状,犹如形状不一的积木,大部分是长方形的,中间有一些能走路的沟,然后,人们便就近取水,种上各自喜欢的蔬菜瓜果。常常有菜地的地方都是挨着河边的,蜀水河的作用这时便发挥得淋漓尽致,它在主人的浇灌下,把那一棵棵秧苗伺弄得绿莹莹,水嫩嫩,主人的成就感也就在那时显现,常常能听见各家菜地的主人们在那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拎着与水桶般大的冬瓜在那大声叫唤,呵,我家的冬瓜可成冬瓜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搬回家了,听见的另一主人也不示留,呵,我家今年一棵南瓜结了十来个,吃都吃不赢,只有作南瓜酱吃了。话语间皆能想象主人们脸上洋溢的收获喜悦以及那劳有所得的自豪。虽然那些作物并不值几个钱,但是在那物资条件严重供给不足的岁月里,军工厂八一八的子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靠着那些不起眼的作物给养活的,那个随便一点点东西都得用票的年代,我想只有自己种的东西是不用凭票的买的,只要你洒下汗水,蜀水河畔的土地,就会还你一个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家中也有方田少许,妈妈把它整成一块块长方形的,然后浇上些底肥,等到适合播种、种植的季节便会种上她想种的任何一种蔬菜。那时候还没有大棚菜的概念,只是到了什么季节就种什么菜,常常是一种菜在丰收时,会让你吃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我最怕吃的就是那种现在叫菜头的菜,她是妈妈种得最多的一种菜,它的叶子可以作盐菜、梅甘菜、茎就是菜头,皮可以剥下来作泡菜,在我印象中除了青菜萝卜算它是冬天的长命菜了,每次在吃菜头的时候我就会翘起小嘴,哎,今天又吃它!但是无奈归无奈,冬天里我们还是饱吃了菜头,因为除了青菜萝卜就是它了,别无选择!妈妈常常看着我们翘起的小嘴说,你们不吃啊,那明天我包菜头包子吃,看你们还吃不吃,我连忙说,妈妈,明天我帮你削菜头皮,帮你作梅甘菜,你可要多放些肉啊。小时候只要一听到有肉吃,就会兴奋得小嘴直咂,好象那一个个白白的,圆圆的菜包已经放在眼前了,那馋劲我看只有在猫瞧见鱼的神情中看见。
八一八人的菜地,基本上都是从蜀水河里挑水灌溉的,我们家也不例外,那河水除了洪水泛滥时黄了些,其余的时间都是清澈见底的,常常我拎一个小桶,拿一把木勺,一边舀着水,一边用勺拔弄着河边的小鱼小虾,往往是忘了自己来河边的真正目的,等到妈妈一声,你的水来了没,才反应过来,于是便一脚高一脚低地拎着水桶往菜地走去,其实,那地离河边非常近,也就十来米远,但我每次都赖在那河边玩耍,弄得心急的妈妈总说,叫你来帮忙,还不如不叫,鞋袜都弄湿了,回头我还得多洗两双鞋。我吐吐舌头,其实,我那时候哪有什么兴致来河边浇地,只是喜欢在那一畦畦方田里摘些野花,抓些蚱蜢,青蛙或者在春天捞些蝌蚪,再则就是在河边抓小鱼小虾玩,如果是丰收的时候我就会在河边洗上二个红薯,或者抓上一把还带有些泥腥味的花生啃,妈妈也知道家里的小女小崽只会动这些歪筋,从来是帮忙帮不上正点,我想,妈妈大概也是在劳作中有些疲劳、寂寞,带上我们这些调皮鬼,一来可以让我们开开心,二来也能在劳作中有所放松,听到子女们在田间欢快的嬉戏声,我想作为母亲的就是再苦再累也会感到快乐幸福的,这大概就是我和姐姐弟弟们常常陪伴母亲左右,在菜地周围玩耍的真正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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