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全厂职工的眼睛都看着大礼堂

我们厂上大礼堂的事情太多，不得不多花点时间说，上篇已经说了一个大概，下面就必须说几个人了。

首先说的是徐副厂长，他主要是管材料的供应工作，在这次上大礼堂的工作中要用的木材很多，第一是加工坐椅用的擽木，它节子少，木质硬，是加工家具的好材料，江西当地很多；第二是做吊顶用的杉木，江西特多，尤其是杉木这次我们的用量很大，要求材料大一点的，这样可以开料多，他就亲自去林场找关系，结果他让林场放了一组木排下来，由我们自己去挑，我一看高兴极了，都是15米以上的直径可达25公分以上的大杉木，我计算了一下，它一根就可以开16根，要20根就够用了，这一批木头真好，节子又少，又直又粗。现在徐副厂长已经过世了，我还会想着他。

再一个就是在整个吊装工作中，爬在最高处的小沈，他一个人整天爬上爬下移动葫芦，就像孙悟空大闹天空一样，独来独往的。他学起重工的时间还不长，给我的印象非常好。

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助手老廖，他是江西人，也是北方老厂调过来的，本身是木模工，他这次专门跟我在一起，帮助我检查整个大礼堂工作中出现的问题，我特别喜欢他帮我发现工作中的问题，他经常跟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以后就让我一个一个的加以解决，他可以让我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确保了我们的施工进度。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我和他的友谊就是从建设大礼堂的时候建立起来的。

还有就是陆师傅，2200套座椅基本就出于他的一双巧手。对我们来讲，让我们进去现场工作的时候已经离完工只有50天的时间了，我们进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作30米跨度的大钢制屋架，它一共就两片，为了吊装方便，我们采用立体施工方法，就是在地面尽量多做一点工作，把两片屋架拼成一个整体，连行架都一齐在地面组装起来，我们用的起重朳杆高达18米，可吊10吨，现在我们的重量不大于6吨，完全没有问题，他们基建科的木工乘这个机会把盖屋面用的木板放上去许多，我当时就跟他们交待一定要固定好，我们不怕多，就怕不牢靠，他们明白后都认真地做好了。我们就开始起吊，一座像桥一样的立体大屋架，300个平方米，一次吊装，看热闹的人可多了，谁也没有见过一次吊起300个平方米的特大物件，当我们李师傅的口哨声一吹，全体人都屏住呼吸，观看着一个庞然大物的吊装，结果当然是非常顺利，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时候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而我们起重工要赶快拆朳杆，因为只有把室内的东西全部拿出去，才能够做室内的地坪，时间不等人，我们当天就必须清除室内的一切东西，让基建科明天一早就可以进场平整土地。

下一步是做室内地坪，它不是一般的地坪，它是前低后高、中间低两边高的锅底形的地坪，可以让你坐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得见舞台上的表演，可以讲这个大礼堂的地坪是我们施工人员非常得意的地方，在浇筑水泥地坪的时候我们车间也派人参加，因为我们要预埋螺丝，便于今后我们组装坐椅。当他们初步完成后，我们才能够进去做吊平顶的工作。这个时候已经到了12月10日了，高主任可着急了，只剩20天的时间了，他召集了一个碰头会，要大家再协商一下，要给后面所有的工作留出一点时间，否则我们全厂职工期盼了近半年的事情就要泡汤了。

基建科的人说：“现在我们是不会进去做的，如果要我们去做，光撘脚手架和拆脚手架就要用一个月时间，你就不要说还要去做吊平顶了。”老高一听，几乎要昏过去了，他就只顾看着我，就等我说话呢。说句老实话，我也没有干过这个工作，但是我不去做还有谁呢？我思考了一下才表态，我说：“我只能留给后面的工作时间是三天，也就是动力车间的安装照明工作和工会的大堂布置工作，而且你们还必须同时进行，只能留给你们三天时间，行不行？”动力车间的人说：“舞台上的照明我们可以先做，就剩下礼堂部分的81个方形吸顶灯的安装，三天可以了，我保证在三天内让大礼堂大放光彩。”他把大家都逗笑了，好像都看到了电灯全亮了一样。厂工会的人也表态说可以。我就对高主任说：“下面就看我的了。”高主任说：“好吧，我从今天开始天天看着你。”我说：“我也会天天在大礼堂里。”打从现在开始，我们厂里就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我，因为我天天在大礼堂里工作，吃饭就去食堂，这个时候看我的人特别多，他们本来并不认识我，可是现在他们天天可以看见我，眼睛里面有一种奇怪的表情，我回家之后，我妻子对我说：“人家都在看你笑话呢，都说你是个吹牛皮的人，弄得我在食堂里也不太平。”

第一天下来，由我自己带领几个人把舞台边上的一块吊顶完成了，第二天也是一块，两天下来就完成了两块。高主任过来了，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说：“你放心，我这两天做的是非标部分，从明天开始就会快起来的。”那天晚上我和老廖做了一下分工，他每天晚上负责督促几个木工专门负责加工装饰小件和组装、喷漆工作，而我负责白天的吊装工作和其他的协调工作。我把人手分成了两个班次，每天的工作不要求多，而要求全，质量是必须保证的，这样一来第三天完成了三块，也就是一共才五块，按9*9为81块计算还早呢，每天下班的时候，所有职工都会过来看一下，询问今天吊几块了？一看就摇头，口中还在说：“完了，完了。”

可是我们的工作一天比一天快，第四天是五块，因为我们都是晚上做拼装、喷漆工作，白天做吊装工作，谁也不累，而且我们不要求拼装得太多，怕白天转不开，随着材料的消化，场地的扩大，第五天就做了八块，第六天加到九块，也就是可以一天装一排了，一共九排，可以确保完成，高主任脸上也有了笑容。可我并不满意，我计算下来，当我们可以撤出大礼堂的时候可能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而用三四天的时间要安装好2200套座椅还是有很大难度的，这时候我就提早跟高主任说：“我可能来不及装完椅子了。”他问我：“那怎么说，你不能让大家站着开会吧？我说：“如果来不及就少装一点，我保证参加开会的人都有坐可以吗？”他点头同意，由他去跟姜书记说，于是我放心了。

28号那天，我们开始安装座椅，一天下来只完成了一百多个，高主任下班的时候又来了，问我：“怎么一天下来只装这么一点点？”我说：“你放心吧，今天是试装，明天就快了，后天准完成，我还留一天给自己打扫战场呢！”这时候电灯和舞台的装饰工作也同时在进行，到30号下班的时候，姜书记带领他们政工部门的人员都过来看了，正好那时候动力科人员调试照明，一下子大礼堂电灯亮起来了，给人的感觉真好，好像自己一下子回到城市里了。但是我知道问题还有不少，可谁也没有给我们提，也算是给我们的一种表扬了。

                                 啰嗦大哥写于5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