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又回到wj化工厂

  跟wj老厂的老同事老朋友去谈项目的承包工作，实在很难开口，因为大家对对方太了解了，好在我们代表C总，他把公司里的所有技术骨干都安排过来了。其实他的这批人马原来都是从wj化工厂出去的，连他自己不也是wj化工厂的厂长吗？想来十年前他不就是30万吨合成氨工程的总指挥嘛？现在因为他们工厂生产的合成氨有多余，内部不平衡了，所以要再建设一套16万吨尿素装置来平衡工厂的产品。我们开会的时候，几乎是面对面，人数也差不多，论资格我们不比他们差，但是他们工厂是班子齐全，完全可以自己承担建设的，原因还是化工局的领导出面了，要给我们联建公司来总承包这项工程，那是符合当前改革开放精神的，谈到后来他们甲方提出同意给我们总承包，工程的大部分也由我们去发包，但是对于冷却水的工程返回给他们工厂去负责，这是w厂长提出来的，我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们其中有一个人说：“那不行，要全部给我们，一切都应有我们去对外发包。”话讲得很不客气，w厂长发火了，站起来说：“什么承包不承包的，不就是要这部分管理费罢了，这个问题不要再讨论了，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们没有做什么反应，那意思也就是同意了。我们C总也没说什么，就领了我们离开了工厂。

  后来知道了，他们甲方拿回去的工程，只占总工作量的五分之一，所以谁也不说什么了，这次开会好在我没什么发言，因为我每天还得在wj厂上班，看见了多难为情啊！反正金钱的往来跟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除了每个月去公司领工资之外，平时从不跟钱打交道，但是我们也有消息，听说这段时间公司的效益不错，打算买六套住房，解决公司内家庭住房有困难的职工，我们现在公司在全市开工的项目不少，wj是个大头，金山的乙烯管道要排到wj，也开工了，还有许多小项目都已经在开工之中，这时候公司内人手不少于五六十人，但是他们中间有一半人除了发点工资外，其他公司什么也用不着发放，因为这一半人都是已经退休的和从外地借进来的人，他们只图自己有机会能调回来就十分满意了，我就是其中一个，那时候我每月的工资才110元。公司里管财务的人跟我小儿子说：“你爸真能干，他可会赚钱了，我们公司现在的钱，大都是他赚回来的。”我们公司到底赚了多少，我一次也没有打听过。

我们的工程土建项目已经开始了，跟钛白粉厂一样，他们在四个地方先浇水泥桩，15米长，45公分，分上下两节，中间有钢板连接件组成。因为土建工程高大，几乎所有建筑厂房都要打桩，所以现在整个工地上一片忙碌，钢筋的断料、接料，都是在工棚内进行的，然后送到浇注的地方开始绑扎，待整个构件全部完成了就整体用吊车放在模板内，晚上就开始浇混凝土，因为几个地方同时进行的，所以看上去不慢，下面是请打桩公司来打桩，因为我们是代甲方，这个队伍也要我们去请的，那天我一个人去找了他们的公司，好像在真如的地方，那时候上海才开放，打桩的队伍还不多，因为我们的项目是上海的重点项目，当然要找国营的大企业来承包，比如请上海的基础公司来打桩，请市建七公司来做土建，请上海工业设备安装公司来安装。实际是都是老的合作单位，以前的wj工厂建设就是他们这几个单位负责建设的。

    但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这些单位他们主要是安排有施工经验的人员组织成一套管理班子，并配好机械员、材料员、各种车辆的驾驶员，这些人员都是正式工，而其他的人员，他们叫劳动力，都是找外地的人员来做的，他们可以按规定的需要及时补充人员，但是一个工地上的管理人员基本是不变的，我们这个项目不算太大，忙的时候要三百多人，少的时候也要一百多人，管理人员也就那么十几个人。

    我们联建公司这时候也搬家了，从30层的大楼搬到了徐家汇附近的一栋小洋楼里，我觉得很合适，可以节省一定的开支了。可是没多久听到消息，说C总又正在组织成立一个新的公司，叫什么上海石化工程建设总公司，他又去那里当总经理去了。那么我们联建公司怎么办呢？反正我们是一些借来的人，也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反正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工作。

    就在我们现场施工开始忙碌的时候，C总给我这里又增加了几个人，都是专业人员，有土建的、有电器的、有仪表的，另外还有一个原来也是wj化工厂的化工车间副主任BDM，因为他不懂各项专业，我就安排他做预决算工作，这很适合他的胃口，大家相安无事。

    回到家中，我把BDM也调来我们工地工作的事情告诉了我爱人，她说：“你要当心点，听人家说他是一个笑面老虎，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后就尽做坏事。”我说：“我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有什么可以去勾心斗角的，算了。”她又说：“能不要他吗？”我说：“怎么说呢，他以前和C总在一个车间工作过，现在又是C总的安排，我怎么好去回掉人家呢。”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因为现场工作非常忙碌，我以前经手的钛白粉厂已经进入安装阶段，江西的小j也来报到了，因为他不是wj化工厂调去江西的，所以他就在wj一村的马路对面找了农民的一间房子住，我也没有空去看他们。wj二村家属住房的建设非常紧张，连江西来的小队伍也已经发展到二百余人了，他们在家属住房的东边建起了好几排房子，有一些就由他们自己先用起来了。L科长也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这支队伍现在已经被派去建造他们的单人宿舍去了，而且是从做围墙开始，总之他们的形势特别的好，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情，只能以后才能明白。（啰嗦大哥写于2014年3月16日）